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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殺人人形館》導讀──



 以本格解謎為骨幹的心理懸疑力作 



文/冬陽



        一八四一年,美國作家暨詩人艾德格.愛倫坡發表短篇小說<莫爾格街凶殺案>,以嚴謹的邏輯分析解開看似不可能的犯罪事件,確立偵探小說的書寫形式與方向,並開啟往後一百六十餘年來跨越不同文化的創作與閱讀。這種被視為「正統」的創作理念歷經兩波黃金時期的深入開發之後(採朱利安.西蒙斯在《血腥的謀殺》一書中的定義,分指福爾摩斯時代的短篇推理黃金時期與二○~三○年代長篇推理黃金時期),逐漸被新興的犯罪、懸疑、驚悚、冷硬私探小說取代而日漸式微,但仍保有重要的一席之地,彼得.拉佛西、雷金納.希爾、愛德華.霍克等即是當今重要且持續在此一領域創作有成的大師。


        觀鄰國日本,一九二三年江戶川亂步發表<兩分銅幣>後,以解謎為旨的本格推理自戰後初期的主流地位退居眾聲喧嘩(冷硬、懸疑、間諜、犯罪、冒險、法庭推理、警察搜查、國際謀略)的一員,待一九八七年綾辻行人以《殺人十角館》登推理文壇,才重新點燃解謎推理的創作熱潮,宣告新本格時代來臨,其創作量與讀者的反應熱度遠超過推理小說的原鄉,就今日全球推理文學發展來說,是極為特別的。


        強調復興解謎精神的綾辻行人,我們可以從「因推理小說而設計的殺人館」中找到回推至愛倫坡原點的創作觀──不可能的犯罪、血腥的謀殺、封閉的空間、睿智的神探云云,不過愛倫坡只在莫爾格街上蓋了一間密室,綾辻行人則宣示要建造十座大宅。


        在這十座大宅之中(目前蓋了八座),最偏向寫實、深度刻畫人物心理層面的,要算是《殺人人形館》了。


        前三部作品藉由事件發生地點(孤島、深山)與建築結構(塔屋、地下迷宮)營造懸疑陰森氣氛,突如其來的殺戮與登場人物間的猜疑不安是集體的(除了凶手之外)、孤立無援的。第四作《殺人人形館》則有了大幅度的調整,故事拉到日本古城京都(場景相對光亮與開闊了起來),改以第一人稱「我」──畫家飛龍想一進行敘述,並深入「我」的內心世界,從主觀的立場去描述與詮釋當下發生在人形館的怪奇事件,此為故事主線。故事的副線有二:一是「我」試圖回想來到京都之後,便開始產生惶惶不安情緒的由來;一是京都市內發生連續少年命案。主副線相互纏繞糾結,最後的真相竟然是……


        解謎作品最大的特徵在於設計感強烈,但若為了強調詭計精妙之餘而忽略心理層面的刻畫,則易淪為缺乏閱讀深度的五分鐘推理謎題。作者於本作中在兩者間做了一番取捨,究竟捨棄了哪些、遷就了什麼,讀者或可細細思量;若能先讀畢同一系列前三作(十角館、水車館、迷路館,筆者在此強烈建議按順序閱讀方能理解絃外之音),相信能有更深一層的體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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